【35mm影评人周观影日】曹译夫:表达力是上帝给予人的礼物
发布日期:2025-10-28 信息来源: 作者: 供稿: 摄影: 编辑:郭磊
游记写起来总是很困难的,无论从空间角度还是时间角度都会显得有些不如人意。
既然如此,我想从今天下午研讨会议上听到的一句话写起,“映后能有机会和每一位观众交流观点是电影的延伸”,事实上,我猜这是我为数不多的机会能和别人交流想法,并且产生共鸣。来自三校四区的同学以及面向社会招募的阅历各不相同的嘉宾,围坐一起陈述对各个影片不同角度的看法,让我觉得艺术并不是孤独的,与自己独自观赏一部影片后意犹未尽的感觉形成反差。直到参加35mm影评人周之前,我没想过我会在持续72小时的每一秒内,都与电影产生如此密集的碰撞。
我久闻大名的重庆火锅也得以品尝,当地东道主的热情好客实在让人有些惶恐。那是晚上的活动刚刚结束,天公实在是不太作美,持续下了一周的雨,火锅也帮我祛除了一周以来的湿气还有因为阴雨天沉闷的心情。当时店长给我们下菜的时候叫我们靓仔美女,也感受到了当地的风土人情。
《棱状火焰》从一个圆开始,导演署名里“泽”字的圆点以及开幕时缓缓走进的圆形桥洞,把整个故事框进了生命的循环里,而棱状火焰就是男主一生与母亲经历过的失去挣扎,以及和解。第一章房间与火焰里,黑白色铺满画面,生孩子的叙述结束后,色彩才重新漫进来,可这份鲜活转瞬被打碎。儿子的消失与离世,又把世界拽回沉郁。电话声打断口琴声,听筒里没有声音,只有字幕在流动,如此的沉默比嘶吼更有力量。第二章把母亲的捆绑拆碎,他说“当一个女人成为母亲,和生活的捆绑最直接来源于肉体,就是脐带”。影片似乎在讨论如何创造一个生命,如何让他的人生幸福,却也逃不出“妈妈,为什么我们总是争吵”的隔阂。太阳光落在画面里,带着火焰般的暖意,可这份暖又渐渐褪成黑白,像亲子间的温度,在时光里慢慢冷却,又在回忆里反复灼烧。第三章又撕开了成长里的伤疤,“内向是一种要砍头的行为”是来自母亲的苛责。“我挣钱都是为了你,我这么辛苦都是为了你”,是母亲沉重的爱。“我童年的伤苦,构成我二十一岁前的全部”,把原生家庭中母亲带给自己的的烙印写了出来。影片没有激烈的冲突,只有一句句直白的剖白。第四章天下一家中,台词讲“上天没有感情,感情是人类的东西”,在对神的思考里,接纳了母亲的感情,接纳了母亲那样的爱。当火焰越来越清晰,那些关于失去的痛、关于争吵的怨,都渐渐融进了对生活的热爱里,也促成了他与母亲的和解。《棱状火焰》不是一部完美的电影,它是导演坦诚的独白,用平铺的画面、黑白的色调、沉默的电话,把导演自己内心理解的母亲的心境、作为母亲的生命的重量,都揉进了这部作品里。
《野果之歌》从开头调校的钟表开始,就把时间在影片中的重量放在面前,像在试图留住那段早已流逝的时光。影片里的主角,是被自由裹着的漂泊者。他说“多自由,自由的感受不到世界的存在”,可他的自由里藏着太多空落。有居无定所的浪荡,却没有扎根的安稳,陪伴他的也都是连绵不绝的阴雨天。整部电影没有激烈的冲突,没有刻意的煽情,就用很多细碎的片段,把当代不知所措的年轻人的心境真切体现出来。阴雨天是他当下的处境,对故乡的思念藏在自由背后。原来所谓自由,不过是没找到归处时的另一种流浪,而故乡,永远是能接住所有思念的地方,终要自由,可故乡永难忘。
《科林娜》的镜头先对准了一座五百万人生生不息的城市,科林娜说,人们明知街头藏着殒命风险,仍步履不停。而科林娜,把自己困在了自我搭建的围墙里,连下楼梯都要尽力躲开人,把广场恐惧症变成了生活的常态。她的世界是被规矩焊死的,清晨第一杯咖啡的仪式,工作是逐字校对低俗情色小说的文字排版,生活是家和学校的两点一线,连想吃玉米饼都不敢踏出那根黄色的线。这份波澜不惊。本质是因为母亲对掌控她的偏执,让科林娜害怕突如其来的变化,害怕自己在变化里失去存在感,像同事的调侃被边缘化的处境,也都在加固她的围墙。偏执的母亲要摸清她生活的每一个细节,她不敢反抗,便学会了润色现实,编出故事,用谎言当盾牌,也用谎言困住了自己。“过度的谨慎也会出问题吧,会变得畏手畏脚”,她对母亲这样说道。她第一次跟母亲说出实话,第一次试着走出家门,第一次离开脚下那条象征束缚的黄色线,第一次能和朋友的表哥正常交流,能主动向陌生女人问路。最后科林娜走进电梯,随着电梯上升,框架般的楼宇逐渐后退,整座城市在她眼前铺开。她也明白所谓安稳从不是困在规矩里的一成不变,而是敢于打破围墙和不完美的世界,好好说一句你好。
我不想当一个整天拖着旧包袱,隐藏自己对世界看法的人,如果可以表达,我更愿意和某个人一起观赏一部影片以后,谈天说地一整天。而且我认为去任何地方都不应该只是四处游荡,而是像这样找一个能让精神持续感受宁静的地方,一直待到车票即将作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