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度影享会 | 《一战再战》:“一战”为理想,“再战”为爱
发布日期:2025-11-14 信息来源: 作者: 供稿: 摄影: 编辑:郭磊
11月7日下午2点,万画影城3号厅内光影流转,气氛热烈。晋中信息学院·电影评论中心郭磊老师、王薇老师、崔馨月老师三位老师共同在此举办了月度影享会活动,为校内师生带来了一场关于电影《一战再战》的深度观赏与思想交流盛宴。本次活动通过“影片放映”与“映后交流”相结合的沉浸式体验,引导参与者深入解读影片内涵,感受电影艺术的独特魅力。
活动伊始,现场灯光渐暗,银幕亮起,《一战再战》的影像世界徐徐展开。这部影片以其深刻的主题、精湛的制作和强烈的情感张力,迅速抓住了观众的注意力。近三个小时的放映过程中,同学们全神贯注,完全沉浸在电影所营造的情境与思考氛围之中。
影片放映结束后,现场迎来了映后交流环节。电影评论中心的王薇老师与崔馨月老师联袂主持,与在场同学围绕《一战再战》展开了深入、坦诚且富有启发性的对话。老师们以其专业的视角和深厚的理论素养,巧妙引导话题,激发了同学们的踊跃发言。
交流中,现场同学展现出不俗的观影素养和批判性思维能力。对于影片中复杂而微妙的“父女关系”,同学们从代际沟通、情感表达、传统与现代家庭观念的冲突与融合等多个角度进行了剖析。有同学结合自身经历,分享了观后感,认为影片对父女间从隔阂、对抗到尝试理解、最终寻求和解的过程刻画细腻真实,引发了强烈的情感共鸣,也促使大家反思自身家庭关系中的情感联结。而个别同学们更是将目光投向了影片的深层寓意——针对影片中若隐若现的“政治隐喻”,现场展开了饶有兴味的探讨。
Film Review Center & Film Club
电影《一战再战》是一部非传统意义上的战争史诗。它没有宏大的全景式叙事,没有对战略决策的浓墨重彩。在“一战”的理想幻灭与“再战”的亲情救赎之间,导演以“一战再二战”的双重叙事,将个人救赎嵌入时代病灶,在复古影像与荒诞剧情的碰撞中,完成了对理想、血缘与父爱的深刻叩问。
影片的显著突破在于重新定义“战争主体”:移民群体从被拯救的客体转变为反抗行动的核心。第三幕中,黑人医生协助鲍勃越狱、拉美裔教练经营地下庇护网络、移民以燃烧瓶对抗警察等情节,呈现出“沉默的团结”所具有的力量。蔡斯·英菲尼塔饰演的薇拉打破传统角色设定,她收集通缉剪报、精通格斗术并完成对敌人的反杀,成为新一代反抗精神的象征。结局中,薇拉拾起徽章完成精神传承,暗示老一辈理想已然崩塌,新的战斗正在开启——战场转向对具体生命的守护。
影片虽以“战争”为外壳,实则围绕父爱、母爱与友情的三重关系展开叙事,以情感羁绊对抗时代的荒诞与虚无。这三种情感并非简单点缀,而是构成“救赎”的核心动机,让破碎的个体在彼此的联结中重获“再战”的勇气。
鲍勃与史蒂文分别代表了两种对立的父爱模式。鲍勃的父爱虽始于一场骗局,但他并不知情。在这一羁绊下,他逐渐摆脱颓废生活,笨拙而真诚地照顾“女儿”。这份父爱没有华丽表达,只有“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”的朴素承诺,却流露出中年男子特有的温柔。史蒂文则恰恰相反,作为薇拉的亲生父亲,他将女儿视为实现目标的工具。为达成所谓“崇高理想”,他不惜绑架薇拉,完全无视她的感受与安全。这种被政治理念扭曲的“父爱”,背离了正常情感轨道,展现出极端自私与冷酷。
母亲帕菲迪亚曾是一名坚定的革命者,将理想置于亲情之上。她在生育后因情绪困扰与对亲密关系的失衡认知,认为自己无法承担母亲责任,于是选择继续投身革命,远离家庭。当生命受到威胁时,她甚至背叛组织与同伴。导演通过这一角色展现人在极端处境下的道德动摇与人性复杂性。
片中出现了两个对立组织:“圣诞会俱乐部”与“法式75”。“圣诞会俱乐部”是一个奉行白人至上主义的秘密社团,成员多为权贵阶层。其宗旨为“要拯救地球,先清除移民”,入会者须为“美国本土出生的非犹太人”,并坚定支持排外政策。史蒂文因追捕“法式75”成员有功而获邀加入俱乐部。为掩盖自己与黑人革命者帕菲迪亚的过往私情,他不得不追捕可能是自己亲生女儿的薇拉。最终他虽以“反向强奸”的谎言被俱乐部接纳,仍被其他成员设计杀害。这一情节讽刺了白人至上主义的荒谬与右翼势力的虚伪,也暗喻美国历史中权力与背叛的循环。
“法式75”则以反抗白人至上及强权压迫为宗旨,致力于打破阶级与种族不公。该组织行为激进,通过绑架军方人员、解放拘留者、抢劫银行与破坏行动等方式推行所谓“女性革命”。然而在关键阶段,帕菲迪亚为求自保出卖组织,导致“法式75”遭到重创,逐渐走向沉寂。
影片结尾,帕菲迪亚在信中向薇拉表达歉意与期望。她承认自己当年的错误与背叛,也鼓励女儿继续为正义与自由奋斗。
“一战”是为虚无的理想而成,“再战”是为真实的爱而战——后者虽平凡,却让人在绝望中依然找到前行的意义。
《一战再战》是一部风格鲜明的黑色幽默电影。其情节设计充满意外,整体叙事引人入胜。影片中薇拉的亲生父亲一角尤为突出。这一角色一方面表现出不愿承认薇拉身份、唯恐影响自身进入俱乐部的焦虑,另一方面又不由自主地代入父亲角色,试图对薇拉进行教育与驯服——正如他在精神层面自我欺骗,认为曾驯服薇拉的妈妈。更值得注意的是,即便在确认薇拉是亲生女儿后,他仍毫不犹豫地决定清除她,且首选方案并非制造失踪假象,而是直接杀害。这种决断源于对“白人至上”与“纯粹血统”的极端追求。若非这种执念,加之最终死里逃生的经历,他或许不会得出被“反向QJ”的结论。
小李所饰演的角色则呈现出另一种立场。影片未明确交代,也未留下明显线索表明他知晓薇拉并非自己亲生女儿。他未经历血缘认同的挣扎,始终坚定地视薇拉为女儿,不顾一切追寻并营救她。这一设定形成对“血统论”的强烈讽刺——当一部分人执迷于“白人至上”与血统纯粹时,另一部分人却能够超越血缘建立情感联结,传递出“亲情不必然依赖基因”的观念,同时揭示种族歧视本身的荒诞。
薇拉的母亲形象同样具有反差。开场时她以飒爽的革命者姿态出现,令人误判其赴西恩潘之约是出于革命者的牺牲精神。然而随着情节展开,“法式75”成员相继被捕,其形象发生第一次反转;第二次反转在于她彻底脱离血缘亲情——逃亡后未再出现在薇拉生活中,仅以一封信作结,打破了观众对“母亲归来拯救”的预期,也使“母爱伟大”的常规叙事在此落空。
薇拉本人的行为也极具象征意义。当她将车停在白人视觉盲区,面对持枪却战战兢兢的白人对手时,她毫不犹豫地开枪将其击毙。这一情节不仅出乎意料,也暗示所谓“纯净血统”在暴力面前同样脆弱不堪。无论薇拉经历过怎样的教育与成长,她开枪时的果决依然构成强烈的视觉与心理冲击。